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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听耳边那声音呵呵笑道:“你这娃娃可高兴啦,老的赶走了,小的也打啦!”便听梅辛撒矫的声音,说道:“这里还有三个呢?你要都收拾了,我才依你,咦!你说那老的赶跑了,只怕未必。”
便听又呵呵一声笑,说:“容易得很,你娃娃在此等等,我去去就来。”
忽听沙沙一阵响,像有人从泥土里爬出来一般,跟着风声飒飒,周洛就知道那老人走了。
同时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桑氏姊妹和姹女金燕都未发现他,原来他是藏在土里。
他略一思忖,立即明白,以这老人气功之精纯,他躺在地上,要沉埋于土中,当真是轻易之事。
周洛知老人和梅辛所说的“老的”,必是指姹女金燕,有他这一去,要赶走姥女金燕,实是经而易举,大是放心。现下他已知梅辛先前所令三起人知难而退,原来竟是如此,心想若老人出面来赶走她们,她们也必不甘休,定会始终纠缠不已,这一来,便是自己单身一人,她们亦会有所顾忌了,只怕还会远远避开,这法儿真是妙得紧。
“咦!”他忽然想到多九公和陶氏兄妹,他怎能也这般对待三人?
心里发起急来,却见多九公已与陶氏兄妹向树这面搜寻过来。
那多九公一眼瞧见了周洛,立即收住脚步,只听陶丹凤,喜呼一声,说:
“原来好端端在这里啊!怎么也这时行起功来?”
原来周洛是在暗处坐地,三人初上来之时,心存戒备,只怕姹女金燕在此,是以慢慢搜寻前来,这时才发现周洛,见他不言不动,跌坐在地,当真像是行功,那多九公两眼如炬,却看得明白,喝道:“且慢走近!”
要知多九公今晚虽曾得周洛相助,但他对周洛巳然起疑,—者他是见多识广,不信他短短数日之中,武功会陡增数倍,且今晚虽是得他相助,他日间却曾两番被他戏弄,他不知那是梅辛捣鬼,可把这笔帐一古脑儿算在周洛的头上了。只怕他再闹甚么玄虚,是以忙出声阻止。
陶丹凤一见周洛,本是情不自禁向他走去,见他好端端坐在当地,未被姹女金燕所伤,那一声呼喊,巳透露了内心的欢愉,待多九公喝止,就不由脸上一红,楞楞地停步。
其实她并非是被多九公喝止方才停步,而是因见周洛仍端坐如故,身子连动也不动—下,对她不瞅不睬,不禁芳心一酸,才停下步来,心道:“他便看不见我,也该听到我的声音啊,他……他怎么不理我?”
只听多九公喝道:“小娃娃,滚起来!”
陶六如也巳走近,朗朗笑道:“周老弟当真是静如山岳,功力巳达这般境界,可喜可贺。”他折扇轻摇,眼珠一转,巳将周洛前后左右看清,心下诧异之极。
原来适才三人在山下之时,分明听得姹女金燕的声音,不过眨眨眼功夫,三人已翻上崖来,他岂会在强敌当前之时打坐行功?
陶丹凤早叫道:“九公,别凶霸霸啊!”她想:“你要不凶霸霸,他哪会一再逃走,便有委屈,也是可说明的。”
周洛眼看三人走近,他虽不能动弹言语,却心下稍安,心道:
“幸喜身后这位老前辈追逐姹女金燕去了,不然他要是不知这三个全是好人,也像先前一般打他们,将来叫我怎么解说?”
哪知他心里方这么想,忽听梅辛的声音有如蝇鸣,说:
“老花子狡狯得很,先打小的。”
周洛心头一冷,这位老前辈巳回来了!偏是陶丹凤已走近前来,他急得眼中金星乱冒,若是真打了她!他怎能打她?
陶丹凤在他心目中不单是天仙化人,柔情似水,而且她……她对他救伤护卫,恩重情更深。
当真他非三岁孩儿,陶丹凤对他的情意,哪是一点也不明白,以往他在陶丹凤面前,心存自卑,只道她心性仁慈,现今他武功大增,自卑之心巳去,巳敢对她注视,自会发觉,只看这一日中,她每看自己时那欢欣之色,还有何不明白的。
他在逃亡颠沛,形同乞儿之时,唯有她独具慧眼,那恩情也更加可感,当真是最难辜负美人恩。而现今若是打了她,像打那桑青、桑虹,像打黄衣少女一般,他将比陶丹凤还要痛苦。
他心中又急又恨,他不是一再求过梅辛,要他对这三位姑娘手下留情的么,他怎倒说先打小的,面前这三人中,陶丹凤年纪最小,不是她是谁?
他正惴惴不安,陶丹凤偏在一停之后,走了过来,忽地声音凄婉,说道:“我们都对你好,你为何一再要跑啊!”
多九公两眼如炬,斜斜踏了一大步,他没阻止陶丹凤,但显然是在戒备。
周洛着急得很,心想:
“别走近来啊,不然我要终身遗恨,我……知道你们,尤其是你对我好,咦!我能听得到他们说话,怎么你们会听不到?”
是他身后那老人家的声音,又在说了,说:
“这小妞儿我见尤怜,娃娃,不打她也罢!”
周洛在心中喝道:“多谢老前辈,当真她善良得很。”他心下一喜,哪知陶丹凤听不出他的心声,那还罢了,怎么真会听不到身后的言语,她不是又走近了些么?和他相隔不到两三尺,她听得出的。
但陶丹凤显然并未听到,说:“咦!你怎么不说话?”
说话的却是梅辛,其声仍然有如蝇鸣,只听他唔了一声,像又在撒娇儿,说:
“你要不打她,我可不依你,而且要重重地打!你忘啦!我们是为了要他们知难而退啊!”
周洛,恨得眼中要喷出火啦,早听那老人的声音道:
“这娃娃淘气,好啦,我依你就是。”
那知耳边才听得一声:“打!”陶丹凤却急地退了一步!
说时迟,周洛身不由己,左臂倏地拍出一掌,软软地,胳膊像是柔若无骨,因是陶丹凤抢先退了一步,他这一掌竟打空了,但也因如此,周洛却瞧出这一掌的巧妙来,难怪先前数掌劈出,连姹女金燕也躲不过了,原来他这胳膊竟是将近身数尺,都巳罩住,挂劈反打,莫不从心所欲,虽然他现下像个木偶一般,不能作主,但他胳臂若当真似此柔若无骨,还怕不从心所欲,尤其妙的是他不用翻腕转臂即能反打,自比任何人都快了一倍。
他这—发现,自是又惊又奇,但现下他却往深处探究,见未打中陶丹凤,心中一块石头落下,心说:“陶姑娘,你该瞧出我是身不由己,你们快走啊!”
只听身后梅辛的声音说:“咦,老爷子,她狡猾得很。”
陶丹凤适才能躲过周洛这一掌,其实巧而又巧,原来周洛听得梅辛之言,要那老人重重地打她,心中徒然升起怒火,因是眼神也有异,陶丹凤和他相距那么近,哪还会发觉不出?她恁地哀怨凄婉,话说得又这般婉转,不明白他为何暴怒,怎不伤心惊骇?是以不自觉退了一步,这一步却退得恰到好处,堪堪躲过。
那老人的声音巳在说道:“小娃娃,你别急,这是巧了,你瞧她不是又上来啦?”
只见陶丹凤泪光莹莹,果然上前了一步!却听多九公大喝一声,道:
“你这小子端的可恶,真个无信无义!”陡然斜斜扑到,左手推开陶丹凤,右手一掌闪电般劈出,他怒急发掌,威猛无俦!
原来多九公知陶丹凤对周洛有好处,想来他不会对她出手的,待见陶丹凤险险被他一掌劈着,如何不怒!
周洛心道:“我宁可伤在九公掌下,也不愿对陶姑娘不起。”见他怒极发掌,便将双目一闭!
哪知多九公掌力巳然沾身,却巳被化于无形,而且并无反震回去的现象。
说时迟,周洛只觉右臂巳然挥出,这一惊非同小可,这多九公别说与他师祖论交,乃是尊长,且他义薄云天,侠贯日月,他岂能打他?
周洛心中一急,闪电般想及他师门的十二神拳,乃是上乘气功的颠峰妙用,他心念才动,早将真气运转,霍地沉臂挫腕!
要知他虽然不能动弹,却不碍他行功运气,他本是侥幸之想,不料手臂竟然挫了回来,不由心中一喜。
却听身后那老人的声音喝道:“你想找死!”梅辛也同时一声惊呼!
同一刹那,多九公巳震裂心神地一声大喝:“小子,瞧你还敢作怪!”
陡觉一阵窒息,周洛胸前像被千斤重物猛撞,跟着喉头一甜,他刚刚明白为了不愿对多九公无礼,撤掌的刹那,他巳伤在多九公的连环第三掌下,随已失去了知觉。
像在大海之上随波沉浮,又像飞翔在九霄云外,其实甚么也不是,只是一片黑,他早巳失去知觉,哪还能有感觉。
好久好久,不知过了多久,忽听身也有人说道:“还好,还好,好险,好险!”接着另一人说道:“他有救了么?”
这人声音透着焦急,而且微微发颤。
是梅辛的声音,周洛虽是知觉才复,也听得出来,登时怒火上撞,心道:
“你不用假惺惺,几乎叫我不能做人,我今后是再也不理你了。”
因是气那梅辛不过,他虽苏醒,仍假装不动。
只听先前说话那人忽然呵呵笑道:“妙得很啊,你这娃娃也会关心人啦。”
不错,是那老人的声音,咦,他宄竟是怎样个人物?当今天下的武林奇人,屈指可数,他自然不是天帝辛璜,那么,甚么人能有这大的本领?
他想睁眼看看,眼皮子才动了动,却昕梅辛说;“你别高兴,他要有个好歹,瞧我依不依你。”
他话语中仍透着焦急,全不是平日他那嘻笑的声调,周洛心想:
“难道说他真个关心我?”但他随在心里哼了一声,想道:
“他要是关心我,怎么我一再求他之事,他倒不理睬,而且还故意和我为难?”
只听老人又大笑呵呵,说:“好哇,娃娃,你威吓我,是不是?”
周洛再也忍耐不住了。这老人究竟是甚么人?
他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但甚么也看不清,面前白晃晃,飘呀飘的,随记起在茅山东山之后,初见老人躺在地上肘,他满头白发将他的脸全遮住了,也未看出老人的面貌,就知这晃晃飘飘的,必是老人的皓发银髯,被风飘拂。忽然心中一动,想到先前怀疑梅辛显然有意同他结识,是有目的的,心想我何不听下去,当即将眼又慢慢闭上。
那梅辛想是从老人的言态中,知周洛无碍了,忽然转变了话题,说道:
“今日我才明白,原来你不是老花子敌手,不然他怎会伤在老花子掌下。”
周洛正不明白,这老人武功实是高不可测,连姹女金燕尚且非其敌,怎么我会受伤?
只听老人道:
“娃娃,你知道甚么?这老花子要是同那女魔一般可恶,我早重重教训他啦,本来只想令他知难而退也就算了,偏是这小子真力竟然了得,一下子卸了我传于身上的力道,令我大出意外,虽然他伤在老花子手中,但一来他自身真力正运转全身,无意间巳护住了内脏,我救得更快,便看他吐了口鲜血,娃娃,你放心,准保没事!”
周洛记起他失去知觉之时,当真曾觉喉头一甜,原来是吐了口血。
梅辛在他头边说道:“这也罢了,但老花子伤他,还不可恶么,你怎么倒轻轻放过他,你不是怕他怎的?”
老人又呵呵大笑,道:“原来你这娃娃怪我没给你出气,是不是?哈哈,你这娃娃忒也不知轻重,我要是那时打了老花子,这小子怕不早巳重伤啦。”
梅辛说:“现下还设醒过来,还说他没重伤。”
陡听老人一声大笑,道:“好娃娃,你敢在我老人家面前装神弄鬼,还不给我滚起来!”
周洛一怔,才想他这是同谁说话,忽的腰上一麻,他巳不由自主一蹦跃起。
梅辛欢呼一声,说:“周大哥,原来你没事啊!”
周洛尴尬已极,他跃起刹那,正见老人将脚收回。才知他向自己麻穴上踢了一脚。
他面上一红,不理梅辛,恭恭敬敬向老人一揖,道:
“多谢老前辈相救,前辈说话之际,小子不敢打扰。”
老人呵呵笑道:
“这么说,我错怪你啦,娃娃,你来瞧瞧,这小子伤了一根毫毛没有。”
梅辛嘻嘻笑道:
“他要伤了一根毫毛,瞧我不拔下你十根白胡子,周大哥,你当真没伤着么?”说着,巳挨近前来,先前他那焦急,与现下的欢欣,成了鲜明的对照,周洛心有所感,但想到他恶作剧,打了桑虹和黄衣少女,若非巧合,陶丹凤怕不也挨了耳括子,心中仍然有气,不由退了一步,故意瞧也不瞧他一眼,且他急于想瞧出这老人是怎么样人,但他仍看不清他的面貌,只在在那晚风吹拂他皓发白髯之顷,面部有两道精光闪动。
老人不但须发皆如白雪,身上亦是白衣,而且宽大得很,被风吹得飘飘荡荡,若是乍然一见,绝不相信他是个人,倒像贴地飘浮的云絮一般,尤其在月下,就如现刻,他若不早知他是位武林老前辈,只怕对面也难相信他是一个人。
那梅辛见周洛对他不理睬,瞬眼间自己泪光莹莹。
那老人向两人瞧了瞧,忽然大笑呵呵,说:
“妙妙妙,这就叫一物制一物,妙啊,妙得很。”
只见那梅辛忽地一低头,向旁边走去。
周洛自是仍不理他,那梅辛一言不发,渐行渐远,老人忽地低声说道:
“小娃娃,算你运气。”
周洛不知他此言何指,忙向老人拜见,请示名号,他知老人以小娃娃称呼他,是他喜欢自己,哪知老人陡然大怒,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