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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的听完花瓣的一字一句,我想如果罗宾苦心经营的这一切是因为与罗格间的手足之情,那花瓣你又何尝不是因为太爱季宇才甘愿承受那么多伤害和无奈。
“那现在呢,你有了季宇,孩子跟罗格也没有关系,你让罗格怎么办呢?”
“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我承认曾在他面前说过一些不该说的。至于延川,如果你最终选择的人是他,那我跟你道歉,为我曾经的谎言害你们分开道歉,我以为,你从来不会爱他,我以为,你们终究不会在一起。现在,你也知道了罗格的心意,他和我结婚不过是要报复罗宾而已。如果可以,我很希望你能陪在他的身边,其实他很需要你。”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这样自作主张,自作主张的替别人做决定,从前是,现在也是,罗格是,延川也是,你怎么知道我还喜欢罗格,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爱上延川,我好讨厌你好像从开始就看得到结局的姿态,我好讨厌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告诉我,你以为总是替我做决定,总是替我承担不该你承担的我会好过!”
从来只为别人考虑的花仙子,哪怕一次,你为自己考虑考虑;你从来都这么自作主张,自作主张的替别人遮风挡雨,哪怕自己受再大委屈都隐忍的藏在心里不言不语。
“你这么笨,动不动就哭鼻子,受点刺激鼻血就流不停,你让我怎么跟你说。”
“那也好过你什么事情都瞒着我!我会觉得好陌生,我很努力的想要追上你,稍微靠近一点,你就又甩我更远的距离!我希望我们的关系是平等的,我希望跟你的相处是舒服的,我希望我们面对彼此的时候是坦诚的,没有隐瞒,欺骗,没有忍受,负担,我不需要你一直罩我,我不需要你替我承担什么,瞒着我的保护我宁愿不要!”
花瓣却在这一刻突然停车。
“有些事情你要我怎么跟你说,说我当初和你一起喜欢上罗格,说我不过是因为嫉妒才逼着延川离开你去了美国,说我们都是被遗弃的孩子,说石头的妈妈才是你的亲生母亲吗?”
“你说什么,石头的妈妈,我的亲生母亲……”
“没错,石头是你的孪生哥哥。是石头的爸爸抛弃了你,跟石妈没有关系。”
石爸没有生育能力,表面上他接受了石妈和这场婚姻,可他对石妈始终心存芥蒂,对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始终存有敌意,他确实需要能随他的姓且能给他延续血脉的儿子,可他无法接受附赠而来的廉价无用的闺女,于是他瞒着所有人将石妈刚出生的女儿遗弃,从此一家人分离,不得团聚。可怜我柳猫猫到现在才明了,我就是那个被遗弃了的女儿。可笑至此我仍不知道,芮娟的继父,我的亲生父亲宁驰,和袁老师日记本里的那个男人有着同一个名字。
我全当是听了笑话,监狱里的那个女人,每次见面都被她哄撵还是莫名舍不得的那个女人,竟然是我的亲生母亲。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恨她,说好的要做宿敌,却根本无法怨恨,我甚至不想告诉她她还有我这么一个女儿,我怕她流泪,我不想她流泪。
“我想一个人待着,你先走吧,不用管我。”
我假装平静,下车后想要一个人走走,却迎面而来一道刺眼的灯光,我遮住眼睛想要把自己藏进角落里,可却渐渐看清,强光之下,一辆黑色的车子正直直的朝我的方向碾压,来不及躲闪,却眼睁睁看着花瓣的车子挡住了光线挡在了我的面前。
铺天盖地的巨大的轰响,如遗城废墟的碎片一般,充斥每一个被时光遗忘的角落,瞬间喷涌而出的火舌,气势磅礴,盖过天空的辽阔,一时间,人间天国。
“花瓣!”我的嘶吼伴随着翻涌而来的炸裂声飘到不知多远的天际里,无人回应。
我冲进火里,抱住动弹不得的花瓣,我要救她逃离这人间炼狱,可是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双手死死抓住了脚踝。
“为什么你还活着,为什么你要回来,为什么不消失,为什么不去死!”那样一双绝望的仇恨的眼睛,看一眼仿若跌至死亡的谷底,我用力挣脱却终究无法逃脱其莫名的大力的拉扯。
“为什么你要我死?为什么我要消失?”
“……你要她怎么活,你要她怎么活??????”我眼睁睁的看着他没有了说话的力气,拽着我的手也跟着松懈殆尽。
我要多努力,我要多用力,才能将你拽离死亡边际,亲爱的花瓣,不可以,求你。火光中,我拖着疲惫的身体紧紧抱住昏迷不醒的花瓣挣脱大火的肆意侵袭,亲见石爸葬身在火里。
从不被上帝垂青我认了,拿走我所有的福气运气我认了,得不到爱情又红颜薄命我认了,我愿意拿自己的命换命,只要花瓣和孩子没事,我就这样安静冷漠的等候在手术室门外,一遍遍的暗自祷告着。我窘迫、落魄、卑微、懦弱,身体不听使唤、一刻不停的颤抖着,哪怕些微的动静都让我感到万分的惊恐无措,我害怕听到任何不好的消息,我再无力承受任何不好的消息。
一天一夜……
上帝有一颗多么博大仁慈的心啊,万幸中的万幸,花瓣没事,孩子没事,若真有什么事情,我可能会懊恼自责到死。
“柳猫猫,你再这样笨下去,我真要把你扔海里喂鱼去。车子过来你不知道躲吗!”我刚进病房,半躺在病床上的花瓣就逞强着想要端正姿态好好开导开导我这个榆木脑袋。
“我是笨啊,所以才害得你躺在医院里。我是该扔海里喂鱼,还好你和孩子没有事情,不然我也活不下去。”
“柳猫猫,你个笨蛋,你说我怎么能不管你!”
“幸好你和孩子没事,幸好你和孩子没事。”
“好啦你们两个,真当我是透明的。我想如果当时猫没有下车,你们三个终究还是逃不过这场车祸。我昨天在警局看过了监控,那辆车一直在跟踪你们,一切都是预谋好的,是蓄意而为的。猫你是不是知道了他是什么人?”一直沉默看着花瓣和我含情脉脉的季宇,以一个律师的敏锐度,问了我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我有些后怕的摇头,不想说话不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