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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钢琴
按说才艺展示的比分在四月份就出来了，可实验小学访日代表团成员的名单，直到暑假前夕才正式拟定。
名单出来后，入选的四个名字用毛笔写在了一张大红纸上，挂在学校大厅的告示板上公示一周。如果这一周没有人有异议的话，下学期就是他们四个去日本了。
五年一班入选的果然是叶蓁蓁和王可萱。
叶蓁蓁回家后挺奇怪地问她妈妈，各项比赛得分早就出来了，为什么这么久才公布入选名单？
赵秋月一说起这个就来气：“还不是因为彭雨彤她姑么！你也知道，学校的会计和校长的关系是很亲密的。校长打个车啦、买个电脑啦，都得让会计帮他报账。所以就算是校长，也要和会计打好关系。彭雨彤她姑姑就是利用这一点，一直对校长软磨硬泡，企图把王可萱换下去，让彭雨彤和你一起去。”
“这怎么可能啊？”叶蓁蓁不相信，“王可萱的分数可是我们几个人里面最高的，就算要换，也应该是把我换下去啊？”
“你还真说对了，彭雨彤她姑还真想过把你挤下去。”
“我靠，她凭什么？就算是走关系，也得有个理由吧？”
“她说你二胡上面有蛇皮，过不了海关，没法儿进行才艺展示。”
“放屁！”叶蓁蓁忍不住爆了粗，“她当海关是她家开的啊，她说过不去就过不去？”
“呵呵，她就是想找个借口把你们挤下去罢了。好在巩校长和宋书记商量这件事时，宋书记坚决反对换人，还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妈妈。校长要真把你换下去了，那就是跟妈妈撕破脸皮了，他还不至于那么傻。”
叶蓁蓁点点头说：“这后面的事情真是太恶心人了。”
妈妈嘱咐她说：“你知道就行了，别跟你同学讲。”
“嗯，我心里有数。”学校看起来是清水衙门，实际上一有点什么利益纠纷，各种丑恶的嘴脸就暴露出来了。叶蓁蓁要是把这件事说出去，固然能让王可萱她们和她一起恶心彭雨彤，可与此同时也会影响学校的形象。顾念在她妈妈还是校领导的份上，叶蓁蓁决定听从妈妈的意思对此事闭口不提。
今年暑假，叶蓁蓁不用再准备考级了。和去年暑假去北京，寒假去冬令营不同的是，今年叶蓁蓁一点出行计划都没有，就想跟家里宅着。
她家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前不久购置了一台立式空调。空调一开，叶蓁蓁就想幸福地在家瘫着，哪儿都不想去。
虽说叶蓁蓁有在码字赚钱，每天也有乖乖写作业、压腿练舞蹈，但做家长的似乎就是看不惯自家孩子成天呆在家里。
最近爸爸妈妈就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各种挑她毛病。晚上吃晚饭的时候，两人甚至联合起来给她开了个批-斗会。
“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一点？要不我和学校保安说一说，你假期也继续去学校琴房练琴吧？”
叶蓁蓁一听说要天天出门，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不去，天太热了，我才不想每天特意跑一趟学校呢！”
她现在每周去一次书法课、舞蹈课和钢琴课，出两天门，这已经是她所能接受的极限了。
“你这样一到寒暑假就不练琴，手会生的。”叶壮志提议说：“要不爸爸给你买个便宜的电子琴放家里，你先凑合着练？”
叶蓁蓁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不行，爸爸，我都跟您说了多少次了，钢琴和电子琴的手感不一样。”
“就算不一样，琴键总差不多的吧？你找找感觉？”
叶蓁蓁还是摇头。绝对不是她鄙视电子琴，电子琴有电子琴的好，但是钢琴和电子琴只是长得像而已，不一样的地方太多了。
而且上回冬令营，她和阮林江互换了电话号码，他偶尔也会远程指导叶蓁蓁学钢琴的事情。
比如当他得知叶蓁蓁家没有钢琴，每天都是在学校练琴后，阮林江就特意嘱咐叶蓁蓁尽量用真钢练琴，哪怕是电钢也少用。如果她只是想业余学琴还好，一旦以后想转专业的，细微之处的差别就能让她在大型比赛中淘汰。
叶蓁蓁没好意思告诉他，她前世弹了一年多的电钢琴呢……她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阮林江有一点说的没错，弹惯了电钢之后再弹真钢，叶蓁蓁觉得那手感舒服得简直要上天。她现在弹惯了真钢，要是再回过头去弹电钢，肯定会非常不习惯，就更别提电子琴了……
叶蓁蓁觉得她能把琴键砸碎。
“要不……咱们干脆给蓁蓁买架钢琴得了？她都学了一年多了，看起来应该不会半途而废了。”
妈妈的提议，让叶蓁蓁父女俩吓了一跳。
“买真钢琴？多少钱先不说，咱家放得下么？”爸爸质疑道。
“咱家放不下，辅导学校放得下啊！不如就摆在辅导学校的大厅里，还能撑撑场子。”
叶壮志考虑的时候，叶蓁蓁不知死活地提出反对意见：“妈妈……我觉得放在大厅里不太好。”
“怎么了？”
“我会静不下心练琴的。”叶蓁蓁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毛病，她拉二胡的时候，恨不得自己身边全都是人，感觉会比较热闹。可是到了弹钢琴的时候，她就巴不得自己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能让她全神贯注地进入音乐的世界。
赵秋月一想也是，“要不就放在辅导学校的阁楼里？那间卧室就是个榻榻米，里面没什么家具，应该放得下一架钢琴。”
叶蓁蓁一听眼睛就亮了，不停地点头说好。
赵秋月斜她一眼说：“一听说要买钢琴，你就不嫌出门麻烦了？”
“不是，我想要不我干脆就住在那里……”
妈妈一口否决：“想都别想！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能不在家里住呢？太不安全了！”
“有什么的呀，虽说偶尔有老师下课时间会去阁楼喝杯咖啡，但等到了下班时间，他们就都回家了呀！前台姐姐把大门一锁，把我关在里面就成了。”
“不行，太不安全了，妈妈不放心。”
叶壮志见她们母女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了叶蓁蓁可不可以住在阁楼里的事，就知道在买钢琴这件事情上，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反对的余地了。
他只好无奈地说：“两位祖宗，咱能先商量商量买钢琴的事情么？你们是想通过安老师帮忙买，还是咱们直接去市区看？”
依赵秋月的意思是，他们也不懂，当然是找认识的同事买更放心了。可叶蓁蓁和叶壮志父女俩却觉得他们自己挑更好。
叶壮志的出发点是：“老安人不错我知道，不过他是个开琴行的，帮学生买乐器难免要赚点差价吧？要是一把二胡，一两千块钱的也就罢了，估摸着他也抽不了多少。但要是钢琴……万把块的东西，他不得要个几千块的提成啊？咱们太吃亏了。”
叶蓁蓁想的是：“安老师并不是专业教钢琴出身的，在选钢琴方面，他可能也不太懂呢……”
说起安老师，其实在叶蓁蓁考完二胡十级后，她就不是很想继续和他学钢琴了。正如她刚才所说，钢琴不是安老师的长项，他的水平也就只能把人带入门。就连安老师自己也说，等过了这个暑假，他就会把叶蓁蓁推荐到专业钢琴老师那里继续学琴。
赵秋月觉得他们父女说的不无道理，可是问题在于他们自己也不会选啊？
叶蓁蓁想了想就说：“我认识一个朋友，钢琴弹得特别好，要不我问问他？”
爸爸妈妈都说好，买钢琴不是小事，多打听打听总是对的。
家庭会议结束，回到房间后，叶蓁蓁拿出手机，给阮林江发了个短信，说了自己打算买钢琴的事。
她已经很久没有和他联系过了，毕竟两个人几乎生活在完全不同的世界里。
不过阮林江很快就回复了她：“方便接电话么？”
叶蓁蓁回复说“方便”。
其实比起发短信，叶蓁蓁也更喜欢打电话。主要是现在没有智能机可用，打字太不方便了。
要不是不知道阮林江是不是在忙，叶蓁蓁就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了。
阮林江很快就拨了电话过来。
叶蓁蓁等铃声响了两声后，接起电话说：“喂？小阮哥哥么？”
“嗯，你刚才说你要买钢琴？”
“是呀，不过我不太懂，所以就想问问你能不能帮我参谋参谋。”
叶蓁蓁的钢琴老师是学校里的音乐老师，水平有限，这一点阮林江也知道，所以他并没有废话，问她为什么不让自己的老师帮忙选琴。
“可以，你是想买立式钢琴么？”
叶蓁蓁点点头，忽然想起他看不到，连忙说了声“是”。她倒是想买三角钢琴，总得有地方放啊！
“预算大概是多少？”
“四万左右吧。”其实在刚才的家庭会议上，她们和爸爸说好的是两万块左右。不过散会后妈妈悄悄地拉住叶蓁蓁，说是想给她买一架好一点的钢琴，用她的稿费补一万多进去，问她有没有什么意见。
叶蓁蓁当然说好。
主要是钢琴这东西是大件，不像二胡那么方便换。赵秋月的意思是既然要买，不如就买个稍微好一点的，还可以多弹几年。
其实就算是四万，在钢琴里面也不算贵的。叶蓁蓁记得阮林江家里的钢琴就是steinway的，据她了解一架施坦威的立式钢琴都至少要六位数，更别提三角钢琴了。
叶蓁蓁想想就觉得是个天文数字。
根据叶蓁蓁的报价和其他各项要求，阮林江觉得目前来看yamaha和kawai的钢琴最适合叶蓁蓁的需求。
“如果你不介意买日本的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