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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扬州一直待到了第二年的秋天。
叶子一片片地黄,一片片地落,父亲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昏迷的时候越来越多。
他的屋子里总是缭绕着药味,他醒着的时候,就死死抓着我的手,以一种灰沉沉的悲哀的眼光看着我。
“黛玉,黛玉......”他叫不了两声,就会又昏迷过去。
父亲的床边,眼泪是我唯一的语言。
我开始畏惧在家里行走。
因为大多数时候,每个人都可怜似地打量我。
最后,终于,如他们的怜悯一样了,父亲也那样躺在那里了。
躺在祖母、祖父、弟弟、母亲,都曾经躺过的床上。
这次我终于没有再生病昏迷过去,我跟着表哥贾琏一路送父亲回老家苏州去。
到苏州的时候,叔叔也没有回来。大概是海外太远,他收到父亲病重的消息之后,就立即动身,但是一直到这时候都没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