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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司衙署内,陆飞、向训、呼延赞等以及厢都指挥使级别等人正在瞧枢密院发下来的公文……之前要奖赏将士钱财的详细账目。
可能下层将士比较关心钱财,小兵小卒相比武将很穷,家眷生老病死各种生计都需要钱。但呼延赞等一干武将不是很关心这黄白之物,他们不怎么缺;武将们只关心大唐新朝廷以及太后的态度。
特别是呼延赞,最近小心翼翼的,连说话都没以前那么大声了,以前他可以仗着为大宋立过汗血功劳而居功以傲,现在已经只是一名普通的高级武将了,仅此而已。
皇城的禁卫军也隶属于殿前司,此时正由陆飞的结义兄弟铁捶任内殿诸班都指挥使,近日以来这京城是越发的平静,一向好动脾气火暴的他哪里是能在皇城里老老实实的主,这些天一有空就往殿前司凑,这人多呀,热闹,而且还能和之前他想认识却没资格见到的各位牛人们称兄道弟,这让他备感爽快,虽然这些人大多都看不起他,大老粗一个,爬得却比任何人快,要背景没背景,要资历没资历,完全是靠着身为陆飞的亲信升上去的。
铁捶不识字,见这帮人在那传阅奖励名单,听着他们默默念出声的一串姓名,却冷冷道:“大宋死俅了,由咱们殿前司的陆殿帅辅佐太后掌政最好,啥赏不赏升不升降不降的。”
这话一听就是满满的醋意,因为他没听到有人念到他的名字。
陆飞在一旁不动声色,若无其事的翻看着他从枢密院借来的各边军的资料,禁军已经初定,下一步就要解决边军的隐患了。
正在半眯着眼看名单的向训一听铁捶的话,不屑的轻哼一声道道:“铁都使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凭着您和陆殿帅的关系,你这位置可是旱涝保收,你自不必担心。”
钱捶敲着桌面嘿嘿一乐,笑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向老将军一个月前应该连听都没听说过这世上还有俺这么一号人物吧,想这殿前司的大堂,俺以前连想都没想过能在这坐值,嘿嘿,那话怎么说的,对对,能力是次要的,主要得看跟对人,向老将军不也适时择木而栖才有今日这般风光,不也是沾了我俺大哥陆殿帅的……”
咳咳!
铁捶的话还没说完,正在堂上书案前翻看卷宗的陆飞却一阵咳嗽,打断了铁捶的话。
“嘿嘿!”铁捶转头看看陆飞,见他没有抬头,却也明白是什么意思,连一摸后脑嘿嘿的干笑几声,随即又站起来理理身上的盔甲道:“得,俺军务在身,得回宫中巡值了,嘿,这能者多劳,俺也是一忙人,嘿嘿,告辞告辞。【零↑九△小↓說△網】”
看着铁捶如暴发户一盘得意的离开,直把个这满殿的将军给气得一个个表情极为丰富,还真是应了刚才这莽汉那句话:做人做事,能力是次要,跟对人才是主要。
陆飞倒很欣赏铁捶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行事风格,想在这殿前司的诸将哪个都是如雷贯耳的风云人物,自己还真不敢也不应该与他们当堂撕破脸,正好,让铁捶也压压他们的卖弄老资格的气焰,得让他们知道,现在改朝换代了,一朝天子一朝臣。
铁捶走了没多久,陆飞缓缓抬起头,对众将道:“诸位将军若是对朝廷的封赏没有异意,今天就发下去了,大唐王朝能这么快安定下来,诸位将军功不可没,皇后和朝廷自是不会亏待你们,更不会忘记那些为大唐立国而丧命的将士,这次赏赐的数额和名单是政事堂以及枢密院的几位宰执商议而得的,其中以我们殿前司所得的最丰厚,希望大家不要辜负朝廷和皇后娘娘的一番心意,以后要一心一意为大唐效力尽忠。”
众人闻言也都一齐站起来抬手答道:“在下等遵命。”
陆飞点点头,挥手道:“若是无事今日就先散了吧,回去写封谢恩的奏疏,三天后的早朝时都交到我这来,我帮你们递进宫去。”
众将一听,不禁是各自对视一眼,按理朝廷有了赏赐,作为被赏者向朝廷写封谢恩疏那是理所当然的,由殿前司的主事官统一递进宫也无可厚菲,但众人却能从这里面听出另一番意思,这次有谢恩疏可不光是写几句为新朝拍马屁的客套话那么简单,至少要在字里行间里或多或少要提上陆殿帅几笔,要不然人家提着脑袋造了回反,怎么可能就只安心做一个殿前都点检,而且这个位子那也有非同一般的意义,大宋开国皇帝赵炅未称帝前就做过。
“诺!”众将鱼贯而出。
没一会,捧日军随军主簿寇准和张江走了进来,见这平素威严的殿前司大堂上此时只有陆飞一人,张江便有些不苟小节,随意四顾边走道:“大哥当正是日理万机呀,今日就您一人当值?”
陆飞倒不在意这些随性的性子,要不是他们这性子,自己还不知道要处心尽虑多久才敢行事,凡事有好像一面一定有坏的一面,性格也一样。
“坐吧!”陆飞笑笑指指刚刚那些大将坐过的椅子道:“城防如何?”
张江虽然不似那些将军一般对陆飞又敬又怕,可倒底这性格有些懦弱,说话总是底心不足,当下嘿嘿一笑道:“刚刚接手,一团乱麻呀,很多事无从着手,大哥是否考虑给我再安排一名副将。【零↑九△小↓說△網】”
张江现在是负责整个汴梁的城防军务,和铁捶一样,火箭般的升官速度让他有些力不从心,以前他顶多就是指挥千把人的水平,这乍让他作这京城卫戍大将的差事,却是有些难为他了,可陆飞无人可用呀,殿前司有才有德的人一抓一大把,可陆飞不信任他们,至少在这大乱才刚刚平息时他不敢让别人染指这些紧要的军职。
陆飞嗯了一声点头缓道:“不急,慢慢来,副将的事是我也考虑过,只是没有合适的人选,这样吧,殿前司中下级军官里你看信得过就自己挑吧,我只一个要求,一定要信得过。”
张江脸上浮现出一丝欣喜,连连道:“成成,有大哥这句话我就有底了,回头我就挑人去,等找好了再让大哥把关。”
陆飞嗯了一声便将目光投向还未落座的寇准,寇准忙拱手道:“主公唤我等前来有事?”
“先生坐下谈!”陆飞离开正堂书案走到二人边上,再次示意他们坐下,而后便一脑门黑线,心事重重的在二人面前来回走着。
寇准道:“主公有心事?”
陆飞看着门外那些来来回回看似很忙碌的小吏和兵士,他们这些人不用去想这天下到底是大唐还是大宋,反正不管是谁坐天下,这些人就只是图一份安稳的俸禄而已,也应了那句话,在其位而谋其政,眼下当务之急,一是要安抚各方大将,二是得尽快拉起一支专属于自己的军队。
陆飞道:“上次兵变以来,虽说成功了,可也成得极为侥幸,反观当时的禁军,他们之所以败得那么快,并不是因为我们的能力有多高,而是人心,禁军经过这些年赵炅一次又一次的改组,军心的向心力已经变得很脆弱,甚至已经慢慢催生出一个个军中的派系,分散军权的目的是达到了,可坏处就是军权不是别的东西,它总会在不经意中找一个权威出来领头,这也就成了今天这般局面,禁军四大主力各个为政,都想着保存自己的实力或身旺,这也才使得我们有机可趁从而能个个击破。”
寇准笑道:“凡事有利有弊,主公既然明白这其中的厉害,您打算如何做,是否要动手改组禁军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