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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根据就不劳洪总费心了,真迹阁自会自己来找。”顾子安负手而立,随手翻看着被送过来的几份记账本,唇角轻勾。
洪平永反应过来她在看什么,心下一慌,正准备开口,却一下子看见了后面跟着进来的男人,不正是自己当时找的那人么!
视线下移,再一看他手中抱着的小箱子,脑海中忽然响起一句话,‘因钱屈打成招’陡然明白过来了什么,眼底闪过愤怒,他说他怎么觉得不对劲了,真迹阁怎么会知道是他做的,搞了半天,是自己找过去的人,当场被真迹阁收买了!
那男人见洪总看了过来,本能的抱紧了手中的小箱子,下意识地往真迹阁的人身边靠近了一步,想也没想的道:“洪,洪总,这,这事儿不能怪我,谁让你自己想抹黑真迹阁来着,我也是被逼无奈!”
他这话一出,众人绝倒,压根不敢想象,这人和刚刚死扛着不肯承认的人是一个人,被逼无奈?!谁逼你了,他们只看见你自己一个人拿钱拿的欢快,不管是哪边对的,总之,这男人赚了是真的!
洪平永简直要吐血,不怪他?!他还没找他算账了,他倒是先指责起他来了!他是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不靠谱的男人!
按理说,他也不是没找过这人,前几次都没出过什么错,怎么这一次就出问题了?这真迹阁究竟是给了他多少钱,连得罪洪家都不怕了?!
他哪里知道,那男人就是为了替小命着想,才二话不说站在了真迹阁这一边,他又不是闲命长了,像他们这种混的人,当然比普通人更清楚青岩帮,俨然隐隐成了上宣市地下世界的一把手,他犯不着为了洪家古玩行去得罪青岩帮。
洪平永恨恨地看眼他手中抱着的箱子,再听着这话里话外无一不是透露出抹黑真迹阁的事儿,是自己干的,心下气的直抖,他倒是想问问真迹阁给了他多少钱让他叛变,大不了他双倍再给回来!
可这话要是问出来,岂不是间接承认了他和这人的关系,即便是心里有气,这会儿也只能装做不认识,这般想着,面上顿时火冒三丈,大发雷霆,将被人诬陷的样子展现的淋漓尽致。
“你这人谁啊,一进来就血口喷人!什么抹黑真迹阁的事,真迹阁出了事儿,关我什么事,你们不去解决你们自己的事儿,倒跑我这儿来撒野,真当我洪家古玩行好欺负是不是!”他倒是想掏电话出来,奈何被人压制着,动都动不了,哪里还能打电话求救来着!
“张总,我告诉你,你要是再不把我放开,今儿这事儿我跟你没完!”
张得喜却像是压根没听见他的话似的,顾子安更是随手翻看着手中的记账本,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站在一边,徒留洪平永一个人在那儿大喊大叫,两边鲜明的对比,更衬着他跟个骂街的疯子似的,哪里还有以前高高在上的姿态!
即便是这回真迹阁弄错了,洪平永也是颜面大失,脸面尽数丢尽!
可他动不了,除了嘴上说说,其他什么事儿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黑衣黑裤的人将店里翻了个遍。
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就算是嘴上说说,话语里也是有意无意的避着顾子安,洪平永心中忐忑,也不知道这小姑娘刚刚翻那本交易账本看懂了没有,也没见她交给张得喜看,应该是看不懂吧?
里面大多都是古玩的专业术语,这小姑娘虽然是跟着张得喜一起进来的,却也不见得就认识,估计也就是随便看看而已。
这么一想,心下瞬间放下心来,哪知,他这刚一放下心来,一道隐隐有些惊喜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找到了,是这个么?”
听见声音,众人纷纷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刚刚进去的黑衣黑裤的人,手中拿着一件古玩,定眼一看,一个个人倏地瞪大了眼,瞬间倒抽了一口凉气,清代民窑细路青花碗?!
唰地一声,众人齐齐转头,看向张总手中带过来的那一件清代民窑细路青花碗,两件古玩不论是从大小尺寸,还是从图案釉色来看,都是一模一样,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怎么也不会相信,竟然还真有两件一模一样的古玩!
不过,在场的人谁都知道,这两件古玩,一件是赝品,而另一件才是真品!张总手中的那件已经鉴定过了,是赝品,也就是说,这黑衣黑裤的人从洪家古玩行找出的这件应该是真品了?
他们记得,当时那少女曾说过,真迹阁的那件清代民窑细路青花碗底部的款识,嘉字无加,正想着,却见一双白皙的手忽然放在了青花碗上方,毫无预警的翻了过来,‘大清嘉庆年制’三行六字篆书一瞬间暴露在每个人的眼中。
淡淡的话语在每个人的脑海中回荡,‘唯独就底部的款识不一样,真迹阁的那件下面的嘉字正好隐去了加,且字迹潦草难辨!’
‘轰’地一声,众人眼中满是震惊,这件找到的青花碗,下面的款识岂不正是嘉字无加,字迹潦草难辨!
这,才是真品!这,才是真迹阁被人掉包的那一件!
顾子安不紧不慢的将两个被掉包的青花碗换了回来,很好心的将赝品推到了洪平永面前,“不知道洪总还有什么话想说?”
洪平永瞬间回过神来,看都不看摆放在面前的青花碗,眼神只一个劲的盯着被从仓库找出来的真品青花碗,装的像模像样,“你们这是干什么!真迹阁出了赝品那是你们的事儿,凭什么诬陷到我头上,这青花碗是我前段时间买来的,你有什么证据说是你的!”
顾子安轻啧了一声,也根本没指望他会乖乖认错,扫了两件一模一样的青花碗,又看了眼跟着一起来着男人,慢悠悠的道:“洪总还真是好记性,自己找来的人不记得,自己做过的事也不记得的,就这么理所应当的将真迹阁的东西占为己有,这习惯可是不好。”
洪平永一噎,重重地哼了一声,“你随便找个人来诬陷我,还想要我承认,真迹阁也太无法无天了!”
他这话一落,一只大手忽然伸到了眼前,一张纸单轻飘飘的掉落在地上,众人下意识地凑上去看了一眼,只见单子上清清楚楚的写了两个卡号,以及户主的姓名,其中交易日期是在昨天,汇款一共七万元。
正在众人疑惑间,顾子安却将从那男人手中拿来的卡摊了出来,正好和上面的一个卡号对的上,而这个卡号也正是收款的一方!
众人轻嘶了一声,这些跟过来的人谁不知道,这卡是从那男人身上拿出来的,当时那男人可是说的清清楚楚,洪总就是将钱打在这个卡上的,已经先打了一半的钱,所以,这上面的七万汇款应该就是那先付的押金了?!
那这么说,另一个卡号就是洪总的了?!
这么想着,一看下去,奇怪了,卡号他们不认识,但上面写的户主的名字他们还是认字的,压根不是洪总的名字,洪总不是叫洪平永来着么,就算是卡上的名字不是洪总的,也至少是该姓洪吧,这个李什么的又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这绕了一大圈,结果搞错了?!
洪平永看见卡号本能性的一惊,他倒是没想到真迹阁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将这个都给查出来了,倒是他小瞧了他们,不过,那又怎样,他还不会傻傻的用自己的名字去打钱,防的也就是这么一天,就算他们拿出这个,也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你拿这个给我看干什么,该不会还想污蔑我,这上面另一个卡号是我的吧”洪平永面色嘲讽,不屑的道,“你可看清楚了,我可不认识什么姓李的。”
顾子安轻摇了摇头,意味不明的道:“洪总急什么,看看另外一张再说也不迟。”说着,又拿出另一张纸单放在了一边,这一张上面和另外一张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上面另一个卡号的户主还预留了手机号。
“户主的名字洪总不认识没关系,这手机号洪总总该熟悉吧?”淡淡的声音催命似的响起。
洪平永看见上面的手机号,面色陡然一变,随即想到什么,很快恢复过来,嗤笑道:“小姑娘不认识,张总总该知道我的手机号吧,真迹阁为了将脏水泼到我洪家古玩行身上,还真是会睁眼说瞎话!”
“身份证可以是从别人那儿买来的,手机号自然也可以再办一个,毕竟人要是做坏事的话,也总不能那么明显,是不是说瞎话,试试不就知道了”顾子安往前走了一步,笑道,“洪总,您说是不?”
洪平永咯噔一声,心下忽然有了一种不好预感,这张银行卡用的身份证确实是他随便找人买的,他们就算是想查也查不到,而这手机号虽然不是外人所熟知的他的手机号,但确确实实是他在用。
更不利的是,为了方便办事,他这两天都将那手机放在身上的,万一要是一个电话打过去,就真的什么都完了。
“你究竟想干什么!”这人从头到尾都没听过他的话,这会儿会好心的问他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