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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修珏真没想到容不霏会突然搞这一出,他毫无停顿的也跟着跳了下去,由于容不霏去到马车边缘需要时间,而他完全可以将这一步化为一霎那。于是局面变成了容不霏在落下去的瞬间被沈修珏搂住一起掉了下去。
沈修珏生生的给容不霏当了肉垫。
他无孔不入的气息让她忍不住剧烈的挣扎起来:“放开我,你放开我……”
其他人都赶紧停下马车跳下朝这边跑来。
沈昀边走边道:“干嘛呢?大晚上抱起来跳马车,玩刺激啊?”他紧紧的牵着迫不急待想跑着过去关心容不霏的水沂濪。
沈修珏搂住突然发狂的容不霏,轻喝:“别闹!”
“滚开!”奈何容不霏完全被噩梦控制了情绪,一时根本就走不出来,一心只想将沈修珏给甩开。
水沂濪走近了赶紧握住容不霏的手,急道:“霏霏,你干嘛?霏霏……”
杨曲怜站在一边没有说话,黑夜掩住了她脸上的表情。
听到水沂濪的声音,容不霏才停下挣扎,通红含泪的眼里露出疑惑,开始分辨自己当下所处的状况。
好一会儿她才努力让自己从噩梦的影响中走出。
她赶紧抹了一把泪,只觉得尴尬极了:“我……”
“我什么我?”水沂濪推了她一把,“你没事发什么……”她话未说完就被陡然射到她身上的森冷目光惊住,下意识的赶紧收回自己的手。
沈昀过去将自家媳妇扯到自己怀里,对沈修珏道:“推一下而已,又没打她,急什么?”
沈修珏低头看着怀里的容不霏,目光深邃幽暗,看不出他在想什么。默了一瞬后,他只是问道:“好些了?”
容不霏不自在的摆了摆身子:“你先放开我。”
看来根本不是沈修珏欺负容不霏,水沂濪这才收起心里下意识对他的不满,心里只觉得一阵吃味。仿若自己的宝贝被别人霸占了,想碰下都不行了。
沈修珏不仅不放开容不霏,反而抱起她起身上马车,淡道:“快到昆南城了,继续赶路吧!”
“可是我不想与你坐一辆马车。”容不霏不悦的挣扎着,毫无意外的撼动不了半分,被他很强硬的放在了马车座子上。
水沂濪还是看不过去,她总觉得容不霏非常排斥沈修珏。就算真如沈昀说的那样,沈修珏是养大容不霏的人,算是青梅竹马,她也不想容不霏被强迫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她正欲爬上马车将容不霏拉上来,毕竟怎么说她也是皇婶,却被看出她意图的沈昀抱起走向另一辆马车。
水沂濪:“昀哥哥,霏霏不想与他一起,我们不能无视她的想法。”
沈昀:“乖!他不会伤害她。刚才你不过是推了容大姑娘一下,他就那般护起了犊子,你还担心什么?”
“可霏霏不乐意。”
这时,在断天欲驾马车继续赶路的时候,杨曲怜突然过去撩开车帘,一脸诚恳且含正义之色的对沈修珏道:“既然霏霏不愿意,那就让霏霏与王爷换回来,公子何必强人所难?”
正在万分不甘的容不霏见杨曲怜竟然跑来找沈修珏的事情,立刻不得不收起情绪赶紧道:“我愿意我愿意,曲怜你赶紧过去吧!”
以沈修珏的脾气,岂容一个陌生女子纠缠?
但杨曲怜不懂容不霏想护她的心思,只以为容不霏想跟她抢男人,心里的怨愤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好在她掩饰的好,才能不在烛光下露馅。她强压着想将容不霏掐死的冲动又开口:“霏霏,你这是……啊!”
果然,沈修珏没有耐心听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说话,一挥袖,一股内力凭空打到杨曲怜身上,杨曲怜立刻倒在了地上。
“断天,走!”
“是!”
“曲怜!”容不霏立刻要去看杨曲怜,被沈修珏按住,她急了,禁不住拉高了音调:“你怎么可以打她?她身子不好,哪经得起你三番两次的暴力对待?”
沈修珏:“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定是不会去伤她。以我的本事,我的性子,我那一下完全可以让她飞出去摔死。可她如今只是倒在了地上,伤不了半分。”
“多少还是能伤到她。”
沈修珏突然紧盯着她:“就那么关心她?”
“我……”容不霏突然不敢说话了,她知道他又生气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就是知道他比任何人都喜怒无常。
她只能转头从窗户伸出脑袋去看杨曲怜,虽然黑夜中看不清,但隐约还是能看见有人正在扶杨曲怜起来。
她坐回去离他远了些,不想与他说话。
沈修珏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对断天道:“前面有家乡村驿站,停下留宿。”
现在离昆南城并不远,他不选择赶路,而是找一个寒碜的地方留宿,这让断天有些意外。
断天只是一瞬间的讶异,接尔赶紧应下:“是!”
沈修珏这一决定容不霏也不反对,一来她想看看杨曲怜怎么样,二来她实在困的慌,当下因为那个梦,在他身边她定是睡不着了,留宿也好,反正不赶时间。
她低着头,突然水囊被递到她的眼前。她舔了下唇,想到自己确实渴了,便接过沈修珏手里的水囊抬头喝水。
二人一路无话,沈修珏倚着车壁又闭上了眼睛,微不可觉的叹息了一声,含着无奈、无措、以及隐忍……
他薄唇轻启,极微弱的吐出两个字,声音轻到只有他自己可以听见。
“阿不……”
仿若夹杂着千言万语,千愁万绪,以及说不出的苦涩……
容不霏身子一僵,立刻睁大眼睛看向他,见他只是紧抿着唇,似乎在假寐。
她想,刚才那微弱到几乎不可闻的声音,只是错觉。
到了驿站,阿不率先蹦了下去。
后头那辆马车里头的人稍一想就知是要留宿了,这正合沈昀的心意,毕竟水沂濪是个大着肚子的,好好休息再赶路比较靠谱。
沈昀扶着水沂濪走了过来:“这决定不错,留宿好。”
小儿正扶着脸色苍白的杨曲怜跟在后头,看杨曲怜那虚弱不堪的模样,似乎非常遭罪。
容不霏赶紧过去扶她:“摔到哪儿了?”
杨曲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没有说话。长袖里,她的拳头紧握着,白嫩的小手隐约出了些青筋。
容不霏围着杨曲怜查看:“可有伤到……”她话未说完,就看到杨曲怜白纱衣袂下的斑斑血迹。她赶紧撩开杨曲怜的衣袖,“流血了。”
杨曲怜更是露出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她看着毫无愧疚之色的沈修珏,不由微微抽噎了一下,企图引起他的注意,可无用。
容不霏也不敢拿沈修珏怎样,只能向驿站的伙计要了瓶金疮药。
照例,容不霏与杨曲怜住一间房,沈昀与水沂濪一间,沈修珏自个一间,一干人陆陆续续的进了驿站后头的院子。打算先休息着,待会会有人送夜宵分别至每个房间。
入了房间,杨曲怜就抽出被容不霏握住的胳膊,美眸含泪,她控诉着:“你答应不与我抢他的,刚才你干嘛不下马车?”本就遭了不少罪,这一哭更是让人看了不由觉得欺负她就是造孽。
容不霏扶着杨曲怜坐下,一边给其上药一边道:“我下来也得他让啊!我那样只是想让你赶紧走啊!你刚才也看见了,你不过只是多说了句话,就被他给推倒了。这才多久,你就被他推倒了两次。若哪天惹怒了他,他定是可以毫不眨眼的杀了你的。这种人,你又何必继续喜欢着?知难而退才是理智的。”
“你是我的闺友!”杨曲怜目光灼灼的看着容不霏,“你就不应该就着便利帮我么?若你能为我制造机会获取他的注意力,我又何须自己惹她?”
容不霏抿了下嘴,道:“我怎敢在他面前作妖将他无兴趣的女人推到他面前?这样我们两个都会成为他迁怒的对象。”
杨曲怜极不喜欢听这话:“我就这么差?”
容不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