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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你妈的屁,没你们的授意这小娘们敢绑闫磊?”窦庄说完这话面向了贝勒:“四哥,闫磊被他们绑了,不知道藏哪儿……”
贝勒偏头倪了窦庄一眼,他马上闭嘴了。
“真是误会,闫磊跟您是朋友,我绑他那不是找您的麻烦吗?我就有一千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背着闯哥找贝爷的麻烦啊,这让闯哥知道了还不得弄死我?”周云长说。
贝勒放下枪,“你现在可以滚了。”
“别啊四哥!”窦庄在一旁着了急。
周云长马上躬了躬腰,看了眼尼孜阿依的方向,又说:“那我是不是可以……”
“不可以。既然这女的这么不识抬举,那我就替你处理了吧,你回头跟马闯说一声,这人情就不用他记了。”贝勒说着话走到麻又西跟前,伸手覆在了她握枪的手上,冰凉的触觉让他眉头一皱,他从她手里把枪接过来,挑衅的用力戳了两下尼孜阿依的后脑勺。
周云长咬了咬唇,本来跟尼孜阿依绑架闫磊利用他来威胁闫璐是既定的,谁知道半路杀出来个有点身手的麻又西。贝勒带窦庄和半路捡的一个小子来中卫这件事,他们早就得到了消息,也知道贝勒今天跟闫璐在一起,那么如果他只派窦庄来盯闫磊的话,对他们根本无法构成威胁,但没想到这个半路来的小娘炮不是吃素的,坏了他们的大事。
他这会儿碍着贝勒在西部的势力放了窦庄,也是马闯希望看到的结果,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绝不跟贝勒发生正面冲突,这是马闯早就通知过手下人的。可要是让他就这么弃尼孜阿依于不顾,他于心不忍,捉奸是假,相好是真,但这话现在也不能说了。贝勒喜怒不形于色,他揣摩不到他的心思,但他知道,一旦他硬要带尼孜阿依离开,他今天是别想活着走出这个破房子了。
心里盘算了好一会儿,最后他说:“您说了算。”
尼孜阿依到底是受过训练的,听到周云长这么明确的放弃她的话,仍是无动于衷,但应该是心死了,因为那双漂亮的眼睛,红了。
窦庄在周云长离开前急迫的对贝勒说:“四哥!你要是放了他我们从哪儿去找闫磊?
贝勒没理他,扯下束窗帘的布条,把尼孜阿依绑了起来,推给他,然后转过身,一把握住麻又西的手,低头看她维持着僵硬的脸,“害怕了?”
麻又西不想承认,但贝勒的手好暖,她舍不得把手抽回来,所以她坦白的点了点头。
“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
窦庄看着这个画面,眼都快瞎了,贝勒到底有没有认识到一个问题,麻又西不是女的。
“四哥,我也害怕。”窦庄撇着嘴冲贝勒说。
贝勒瞥了他一眼:“你刚才叫唤的时候不是中气挺足的吗?”
窦庄:“……”
这时候,楼下传来一道刺耳的尖叫声,麻又西听的出来,那是属于杜鹃的。
贝勒和麻又西迅速下楼,然后就看到周云长挟持着闫璐、杜鹃颤抖着双手双脚站在对面的画面。
闫璐的人在贝勒和麻又西下来之后才后知后觉的跑了过来,齐刷刷的拿枪比上周云长。
周云长见贝勒下来,冲他笑了下,说:“贝爷,对不起,您扣下了我的相好的,我总得再找个,我又不像您,没有原始*。”
本来就讽刺意味颇浓的一句话被他说出来,更讽刺了,麻又西下意识的朝贝勒看了一眼,他的脸色还是一如往常的淡漠,似乎这话对他起不到任何影响作用。
“你要什么人!我们跟你换!”闫璐的人里领头的一个冲他说。
周云长像是睥睨蝼蚁一般睨了他一眼,偏头对闫璐说,“你手下都是智商这么低的物种吗?”
在场的人里,除了闫璐的人和杜鹃外,剩下的都知道周云长挟持闫璐是什么意思。他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尼孜阿依,现在他劫持闫璐只会是为了完成马闯交代的任务。
“马闯这是要明抢了?”闫璐冷着一张脸用眼角的余光斜着他。
周云长掐住她脖子的手用了些力道:“你说谁?我不认识。”
闫璐觉得自己大概是走不出这片茂密的深林了,抬头望向天空,她这个角度看上去,只能见到四四方方的一角深蓝,深蓝边缘是浓密的绿叶,绿叶轻动之时有斑驳的光束投射下来,刺在她的脸上。
她艰难的转过头,看着周云长的脸:“你想要我的钱,是吗?”
周云长还是那张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脸,面对闫璐这个问题不置可否。
“如果你挟持的人是贝勒,我一定会给你,但很不幸,你挟持的是我,所以你能得到的就只有一具尸体了。”闫璐语调平稳的说。
周云长听到闫璐这话皱了皱眉,就在这时,贝勒开了一枪,冲天。在他抬眼看过去时,一个人影被他左眼的余光捕捉到了,他心里暗叫一一声‘糟了’,之后手里就落了空。当然,他也不是吃素的,转身的同时一把手工弯刀甩了出去。
就在这把手工弯刀即将揳上目标时,被人挡下了,挡住这把手工刀的是杜鹃的心口,幸免于难的人是麻又西。这回没有尖叫声,只有杜鹃飘飘摇摇的身体缓缓滑向地面。
周云长错失了目标之后一刻未耽搁的上了闫璐的车,逃了。
贝勒是一定会放他走的,一旦扣下了他,他跟马闯就彻底撕破脸了,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在杜鹃挡刀时第一时间冲向了麻又西,在她也随着杜鹃滑向地面时架住了她,炙热的手掌在她的后腰用着力,让她不至于找不到支撑。
麻又西轻轻推开他,在杜鹃跟前蹲下来,试图背起她。
杜鹃用力全身力气拒绝了她这个行为,嘴里一直往外冒着血,说话的声音忽高忽低却字字可闻,“不要……浪费时间了……”
麻又西没有放弃背起她,却不知道为什么比不上她的力气,还一次又一次被她推开,她吼她:“现在送你去医院,马上建立大静脉通道,即时进行补液和输血你是有救的!”
杜鹃摇着头,攥紧了麻又西的手:“我知道……你是跟我不一样的人……我知道……你一直在骗我……”
“我求你……去医院好不好……”麻又西说话的同时看向贝勒、看向闫璐:“救救她……”
贝勒和闫璐却无动于衷,不是铁石心肠,是知道,没救了。
杜鹃往麻又西怀里蹭了蹭,却挪了两寸不到,“一个女人……一生……一定要……有一次……不顾……”
麻又西一把抱住了她的头,顷刻间涕泗滂沱。一个女人一生一定要有一次不顾……一切,杜鹃因为这个‘不顾一切’把自己赔了进去。
不顾一切。原来这个词听起来是有些疼的,麻又西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个词裹挟而来的疼。那是一种窒息的痛感,在她的意识里见缝插针,无孔不入,想尽一切办法抓住一切机会倾覆她信任并憧憬的世界。
血腥味儿和苦涩在她嘴里轮番上演着争风吃醋的戏码,生怕她用仅存的一丝理智将它们一并扫进心头的隅隙,生怕她能够恢复如常。
她突然不明白她这是在哪里?在干什么?